蘇淵沒說話。
他望着窗外被霧水浸得發暗的天空,喉結動了動。
玄珠在掌心發燙,星髓空間裡的靈氣像小蛇般鑽進他經脈,把那股陰寒暫時壓了下去。
但他知道,黃九爺說的沒錯——三日前陸天雄昏迷時,他分明看見那築基修士的本命精血融進了血玉。
如果那血玉有殘片未毀
“阿鐵,老周頭回來後,你們把驿站後門用石塊堵死。”
蘇淵突然起身,從儲物袋裡摸出兩枚築基丹塞進阿鐵手裡。
“這藥能吊住你的元氣,不到萬不得已别用。”
“淵哥你要去哪?”阿鐵急得要站起來,後腰的傷卻讓他倒抽一口冷氣。
“去礦場廢墟。”
蘇淵扯下腰間的粗布腰帶,把儲物袋系得更緊些。
“陸天雄的本命靈物肯定在那。”
黃九爺突然拽住他手腕:“小蘇兄弟,礦場現在有巡城衛和宗門外門弟子輪班守着!你這是往虎口裡鑽——”
“我沒得選。”蘇淵掰開他的手,掌心的玄珠燙得幾乎要烙出印子,“七日後反噬,我死了,你們也活不了。”
他轉身時,晨霧剛好漫進驿站門。
黃九爺的歎息被霧揉碎,阿鐵的呼喚像根細針,紮得他後背發疼。
但他沒回頭——他不能回頭。
青岚礦場的廢墟比三天前更慘了。
焦黑的礦洞像被扒開的傷口,斷梁上還挂着未燒盡的粗麻,在風裡晃成灰黑色的幡。
蘇淵貼着山壁摸過去,靴底踩碎半塊燒融的靈石,脆響驚得他猛地屏住呼吸——前方三十步外,兩個巡城衛的燈籠正晃過來,铠甲碰撞聲像鐵鍊在地上拖。
他貼着岩壁滑進一條石縫,玄珠的熱度透過掌心傳來,星髓空間裡突然跳出一行淡金色的字:
“血符殘留濃度27,距離反噬倒計時6日18時。”
蘇淵的指甲掐進掌心。
等巡城衛的腳步聲遠去,他貓着腰鑽進礦洞殘骸,腐臭的血腥味混着焦土味直往鼻腔裡鑽——這裡三天前剛死了七個礦奴,屍體還沒被收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