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像被墨汁浸透的布,裹着青岚峰的林梢。
蘇淵站在洞府前的石階上,喉間還殘留着突破時的腥甜。
山風卷着腐葉與血鏽的氣味撞進鼻腔,他耳尖微動——那聲禁制破碎的轟鳴比守山弟子的驚呼早了半息。
“長老”他轉頭看向洞外的葉輕塵,卻見那道青影已化作劍光直沖雲霄。
隐世長老的劍鳴還在耳畔震蕩,蘇淵突然攥緊了袖口。
三天前在岩漿密室裡,他疼得咬碎半顆後槽牙都沒吭一聲,此刻心跳卻快得要撞穿肋骨。
“不能讓他為我涉險。”這個念頭剛冒出來,玄珠便在丹田處發燙。
星髓空間裡的火焰區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,橙紅星光順着經脈爬滿四肢,連指尖都泛着暖融融的光。
蘇淵深吸一口氣,鞋底在青石闆上碾出半道淺痕——他沒追着葉輕塵的劍去,反而逆着血腥味往山林裡走。
林子裡的黑影動了。
為首那人掀翻擋路的灌木,臂上青黑魔紋在月光下泛着幽光。
“那小崽子沒跟老東西走?”他身邊的瘦高魔修舔了舔嘴角,“正好,省得我們分兵。”
蘇淵在十步外停住腳。
他能看見這些人的瞳孔——不是修士該有的清明,倒像被血水泡爛的死魚眼。
玄珠在體内嗡鳴,他突然想起礦場裡那些被監工打斷腿還要拖礦石的同伴,想起自己被鞭刑抽得後背開花時,藏在破衣服裡的玄珠如何用星光替他止血。
“你們要的是我。”他開口,聲音比山風還冷,“我跟你們走,别碰其他人。”
為首的魔修突然笑出聲,笑聲像生鏽的鋸子刮過竹片:
“半妖還想談條件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