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霧未散時,執法堂的火把已将林間照得亮如白晝。
三個手持青銅令旗的執法弟子蹲在屍體旁,其中最年輕的那個突然倒抽一口冷氣,指尖戳向魔修頸後那團青紫色鱗片:
“張師兄!
這這是血煞堂的蝕骨鱗!”
為首的張姓執事猛地扯下死者衣襟,露出心口處暗紅刺青——扭曲的骷髅頭咬着半截鎖鍊,正是魔門血煞堂的标記。
他手一抖,令旗“當啷”砸在地上:“快…快禀報大長老!”
消息像炸雷般劈開青雲宗的晨鐘。
不過半柱香工夫,六名身着錦袍的長老已圍在隐世峰葉輕塵的竹屋外,最年長的玄真子拂袖震開擋路的靈竹:
“輕塵,那夜襲的小子呢?”
葉輕塵正坐在石桌前煮茶,壺中白霧凝成蒼龍形狀,聞言擡眼:
“在淨心閣養傷。”
他指節叩了叩桌上的青銅鏡,鏡面頓時浮現出蘇淵的身影——少年正倚在竹榻上,指尖摩挲着半塊血煞玉牌,眉峰微蹙。
“這小子體内的半妖血脈”
玄真子眯眼盯着鏡中流轉的銀紅光芒。
“竟與你當年修煉的《蒼龍鍛體訣》契合度九成?”
“正是。”葉輕塵将一卷泛黃的帛書推到衆人面前,帛書上的血脈圖譜泛着金芒。
“昨日我以靈識探他經脈,發現這鍛體訣的每道紋路都在主動吸納他的血脈之力。”
“胡鬧!”丹鼎峰的吳長老猛地拍案,震得茶盞跳起來。
“半妖血脈最易引動魔性,當年血煞堂就是靠這種血脈操控凡人!若任其發展,說不定哪天就”
“吳師兄。”葉輕塵端起茶盞,杯底與石桌相碰發出清響。
“蘇淵昨夜以練氣境硬抗築基修士,用的是最笨的拳術——若他真被魔性腐蝕,此刻執法堂該來收我們的屍了。”
竹屋外的風突然大了,吹得靈竹沙沙作響。
玄真子盯着鏡中蘇淵的側影,見少年将玉牌收入懷中時,腕間閃過一絲星光——那是玄珠的微光,他瞳孔微縮:
“這小子還有别的機緣?”
“各人有各人的機緣。”葉輕塵的茶霧突然散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