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漫上飛檐時,楚雲飛的玄鐵劍砸在桌上,震得茶盞跳起來。
“你說東嶺有血靈陣?”
他瞪圓眼睛。
“李長風那老匹夫”
“沒有實證。”蘇淵按住他的手腕,“陳副使今日盯着我,執法堂的人怕是早布了眼線。”
楚雲飛重重坐下,劍穗上的銅鈴叮當作響:“我前日去演武場,見執法堂的人往東嶺運了十車黑木——那是血靈陣的引魂木。”
他突然壓低聲音。
“葉掌教被調去西境談和,現在宗裡李長風說了算。
我若硬查,怕是打草驚蛇。”
“我再去東嶺。”蘇淵摸出慕容婉兒給的符紙。
“昨夜玄珠又顯了新圖,标記了七個靈脈節點,其中三個在李長老的私地。”
楚雲飛盯着他腰間的玄珠,突然笑了:
“半年前你扛着斷劍進宗,我當你是個硬骨頭。
現在才知道,你是塊淬了火的精鐵。”
他拍了拍蘇淵肩膀。
“明日我去演武場挑事,引開執法堂的人,你”他喉結滾動,“你若遇到危險,往演武場跑,我的玄鐵劍,砍得斷任何邪陣。”
靜室的燭火跳了三跳,滅了。
蘇淵借着月光看向玄珠,星髓空間裡浮起半卷血書——“血靈鎖魂陣·殘篇”,上面的節點标記在宗門禁地、外門藥園、内門演武場竟與宗門的靈脈分布完全重合。
“他們要養整個宗門的靈脈。”
蘇淵喃喃。
“用多少弟子的命?”
玄珠突然發燙,燙得他心口發疼。
識海裡響起那道滄桑的聲音:“陣成之日,便是血劫之時。”
窗外月光如水,落在他腰間玄珠的裂痕上,像道銀色的疤。
蘇淵緩緩閉上眼,腦海中清晰浮現出李長風的臉——那是張永遠挂着溫和笑意的臉,可此刻在他夢裡,那笑意正一點點裂開,露出下面森白的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