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風卷着松針掠過窗沿時,蘇淵指尖的玄珠突然燙得驚人。
他垂眸望去,那枚青銅古珠表面的星紋正順着掌紋攀爬,像活過來的銀線,在皮膚上烙下淺淡的光痕。
窗外殘月西沉,宗門外圍的靈氣波動卻愈發明顯——方才還如靜水般的天地靈氣,此刻正以某種規律的頻率震顫,像被無形的手揉皺的絹帛。
蘇淵按住心口,半妖血脈的印記随着玄珠震動,在衣料下刺出細密的麻癢。
他想起三日前在演武場,那名黑袍使臨别時拍他肩膀說的話:
“你是‘星’,星落處,魔蹤現。”
“試試看。”他低聲呢喃,将一縷帶着鑿岩時震感的靈氣注入玄珠。
星髓空間的涼意瞬間漫過識海,眼前的夜色突然泛起漣漪,無數細碎的星光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,在視網膜上勾勒出一道淡銀色軌迹。
那軌迹時而沒入灌木叢,時而躍上樹桠,最終指向東嶺密林深處。
短匕在掌心嗡鳴,刀身的鱗片紋路泛着幽光。
蘇淵将儲物袋裡的陷阱符、淬毒銀針一一檢查,又摸出三枚從煉器台順來的半成品短匕——這些用玄鐵混星砂鑄的小玩意兒,雖未開鋒,卻能感應方圓百丈内的靈力波動。
他貓腰鑽進陰影,像礦場裡偷礦石的老耗子,腳尖點過青石闆時不帶半分聲響。
東嶺密林的蟲鳴在他耳中突然清晰十倍。
蘇淵貼着一棵合抱粗的古松站定,鼻尖萦繞着潮濕的腐葉味。
他反手在樹後埋下一枚短匕探測器,指腹擦過粗糙的樹皮時,玄珠的熱度突然攀升——前方三十步外灌木叢傳來極輕的“沙沙”聲,像是有人用鞋底碾過松針。
灰鬥篷出現得毫無征兆。
那道身影仿佛從夜色裡滲出來的,連衣角掃過灌木的動靜都被某種幻術抹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