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2章(第1頁)

竹影在窗紙上搖晃,巡夜弟子的腳步聲漸遠,外門别院的夜色像浸了墨的宣紙,靜谧得有些不尋常。

蘇淵盤坐在木榻上,玄珠在識海緩緩旋轉,星髓空間第三層的妖骨仍發出細碎輕響。

他閉目時,眼前還閃過星隕台那扇青銅巨門的影子,門後沉悶的心跳聲仿佛還在耳中回響。

明日便是百宗論劍,他本該專注調息鞏固狀态,可白日裡黑袍使的話、祭壇上與玄珠共鳴的幽藍火焰,還有那枚未動的玉簡,像團亂麻纏在心頭。

“呼——”

窗棂突然發出細不可聞的輕響。

蘇淵睫毛微顫,眼皮未掀,呼吸卻陡然一滞。

這風聲不對,不是穿堂風的清冽,倒像有什麼活物貼着窗紙遊移,帶起的氣流裡混着若有若無的腥氣。

他右手食指輕輕劃過腰間短刀的刀柄,指節微微蜷起——這是礦場十年養成的本能,危險臨近時,總要有件稱手的家夥攥在手裡才安心。

“砰!”

雕花窗格碎成紛飛木片,三道黑影如夜枭撲入。

為首者着銀鱗甲,面容隐在陰影裡,唯剩一雙豎瞳泛着幽綠;另外兩人一高一瘦,腰間挂着綴滿骨珠的革帶,身上散着腐木般的妖氣。

“星裔之子。”

銀鱗甲男子開口,聲音像石子滾過青銅。

“你體内流淌的是荒皇的血,何必為人類賣命?”

話音未落,瘦高妖修已屈指結印,暗青色妖紋從指尖竄出,在門窗上織成蛛網般的禁制。

蘇淵後退半步,後背貼上牆,右手不着痕迹地探入袖中——那裡藏着三張引雷符,是他用三個月外門任務換的保命符。

“我不知你們所言何意。”他聲線平穩,喉結卻微微滾動——礦場裡被監工用皮鞭抽斷肋骨時,他都沒這麼緊張過。

玄珠在袖中發燙,像塊燒紅的炭,燙得腕骨生疼。

“但擅闖青岚宗外門,便是死罪。”

“死?”瘦妖修咧嘴一笑,尖牙在月光下泛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