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,“咚——咚——”,已經是醜時三刻了。
回到住所時,東邊的天空剛泛起魚肚白。
蘇淵剛推開院門,就看見兩道身影立在葡萄架下。
銀鱗穿着玄色鱗甲,腰間的骨刀在晨霧中泛着冷光;小白則抱着隻三尾狐,正逗弄着狐狸蓬松的尾巴,聽見動靜擡頭一笑,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。
“蘇公子。”銀鱗抱了抱拳,聲音像打磨過的青銅,“跟我們回荒域吧。”
他身後的小白接口道:“那裡有好多會說話的靈植,還有能載着人飛的玄鳥!”
她的眼睛亮晶晶的。
“我阿爹說,你是荒皇血脈,該坐在星隕台上受萬人朝拜的!”
蘇淵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袖中的玄珠。
他想起礦場裡被監工抽斷腿的老張,想起藥鋪裡被疫病折磨的老婦,想起青岚宗長老們看他時若有若無的審視。
銀白的瞳孔微微收縮,他能清晰聽見小白心跳的聲音,能聞見她發間沾着的野菊香——這是妖化帶來的異變,還是血脈的饋贈?
“給我時間。”他說,聲音比自己想象中更平靜,“我要弄清楚玄珠的來曆,要知道荒皇是誰,要”
他頓了頓。
“要确認自己不是誰的棋子。”
銀鱗凝視他片刻,突然笑了:“我們等你。”
他轉身走向院門,小白抱着狐狸跟在後面,走到一半又回頭喊:
“蘇公子,荒域的甜釀可好喝了!”
晨霧裡,她的聲音像沾了蜜的銀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