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的風暴,才剛剛開始。
夜色漫過青岚宗飛檐,蘇淵推開門時,袖口還沾着星隕台後殿的檀香。
燭火“噼啪”炸開個燈花,他反手門上門門,指節在木門上抵出青白的印子——方才在掌門面前強壓的震顫,此刻終于順着脊椎爬上來。
古卷攤在案幾上,鎏金銘文在燭火裡泛着冷光。
他伸手去碰,玄珠突然從袖中滾出,懸在古卷上方三寸處,表面星紋如活物般遊動。
“嗤——”一聲輕響,古卷中間某頁騰起淡金色霧氣,一行符文在霧中凝結,像是用星芒刻就的:
“星隕未滅,九界之門将啟。星主之心,唯血脈者可承。”
蘇淵喉結滾動。
他想起礦場老匠頭咽氣前,布滿老繭的手攥着他手腕:
“小淵啊,你娘把你塞進我竹筐時,你攥着顆黑珠子”
又想起掌門說三百年前半妖搶奪玄珠的秘事,頸側那道淡青妖紋突然發燙,像被誰用燒紅的細針輕輕挑了一下。
玄珠“嗡”地震顫,識海中的星紋圖譜突然“唰”地展開新分支。
他望着那泛着銀光的路徑直插荒域深處,指尖抵在案幾上,指腹被木刺紮得生疼——這疼意倒讓他清醒些:
“九界之門”、“血脈者可承”,原來玄珠的秘密,從他落地攥着它的那一刻,就已經和他綁死了。
窗外夜枭又啼了一聲,這次腥氣更重,混着鐵鏽味鑽進窗縫。
蘇淵霍然擡頭,玄珠在掌心燙得驚人,他卻反而笑了——該來的,終究要來。
第二日晨霧未散,蕭雨晴的竹屋前飄着藥香。
蘇淵掀開竹簾時,正見她低頭整理藥簍,月白裙角沾着幾點朱砂色藥漬——是昨日她替外門弟子治刀傷留下的。
“古卷的事。”蘇淵将抄錄的符文推過去,指尖在“九界之門”四個字上頓了頓,“林藥師的毒術,不過是引我們注意的幌子。”
他想起昨夜窗外的腥氣,喉間發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