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趁着月晦時分出發。
山林裡的風裹着松脂味灌進衣領，蘇淵能聽見黑牙狼王的獸靴碾碎枯枝的輕響，小白的鹿皮短靴則像貓一樣沒有聲音——狼族天生的潛行本領。
“停。”走在最前的狼王突然擡手。
蘇淵立即屏住呼吸。
前方樹影晃動，三雙幽綠的眼睛從灌木叢裡鑽出來——是三隻一階疾風狼，正豎着耳朵嗅着空氣。
“它們聞到人氣了。”小白攥緊腰間的骨刀，指節發白。
蘇淵沒說話，指尖輕輕叩了叩胸口的玄珠。
珠子泛起極淡的青光，順着血脈滲入毛孔。
下一刻，他的氣息突然變了——不是人類的溫軟，而是帶着鐵鏽味的獸類腥臊，混着狼族特有的松木香。
最前面的疾風狼歪了歪頭，喉嚨裡的低吼變成了疑惑的嗚咽。
它湊過來嗅了嗅蘇淵的衣角，尾巴竟搖晃起來。
另外兩隻跟着湊上來，用腦袋蹭他的手背。
小白瞪圓了眼睛，狼耳興奮地抖了抖：“蘇淵大人，你、你變成我們的味道了?”
蘇淵扯了扯嘴角，額角卻滲出細汗——玄珠模拟氣息消耗的靈氣比他預想的多。
“走。”他低聲道，“趁它們沒反應過來。”
一行人貼着山壁繞行時，蘇淵聽見身後傳來疾風狼的吠叫，像是在跟同伴說“這是自己人”。
他摸了摸被蹭過的手背，那裡還殘留着狼毛的觸感，心裡卻沉甸甸的——玄珠的能力在妖域似乎更活躍，可方才星髓空間的刺痛，到底在警告什麼?
星隕台的輪廓出現在視線裡時，月亮剛好從雲縫裡鑽出來。
那是座半埋在土裡的石壇，表面刻滿扭曲的星圖，原本應該是金色的紋路如今泛着青灰，像失血過多的屍體。
石壇周圍立着七根一人高的石柱，每根柱子上都纏着拇指粗的鐵鍊，鍊身上刻滿蘇淵看不懂的符文。
“到外圍了。”黑牙狼王的聲音發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