歸墟崖的晨霧裹着山風往腳下淌,蘇淵踩着松動的碎石往下走,掌心的玄珠突然傳來細微震顫。
他垂眸望去,青銅珠身原本暗沉的紋路正泛着淡金,像被投入湖心的石子,一圈圈漣漪般的光紋在表面遊走。
“小淵?”鐵爐老匠扶着他胳膊的手緊了緊,“可是傷處又疼了?”
“不是。”
蘇淵頓住腳步,喉間溢出一絲血氣——方才硬抗因果鎖鍊的傷還沒養好,此刻卻被玄珠的異動攪得靈海發顫。
他能清晰感知到周圍靈氣的變化:原本如溪流般平緩的靈力,此刻像被投入熱油的水,在經脈裡炸開細碎的火星。
道旁的野櫻樹無風自動,嫩綠的枝桠絞成亂麻;三兩隻山雀在頭頂盤旋,羽毛根根豎起,發出焦躁的啼鳴。
“這珠子”老匠頭眯眼盯着蘇淵掌心,枯樹皮般的手指輕輕碰了碰珠身。
“自打離開石殿就沒消停過。
歸墟崖鎮壓了千年的因果劫氣,莫不是被你那番折騰給帶出來了?”
蘇淵沒接話。
他望着山腳下漸顯的青瓦飛檐——那是青陽鎮,從歸墟崖回青岚宗的必經之路。
往常這個時辰,鎮口該有挑着山貨的商販吆喝,可此刻連狗吠都聽不見,隻餘一縷焦糊味随着風飄來,像極了去年礦場火脈暴走時,礦石在高溫下崩裂的氣味。
“老匠頭。”他按住腰間的短刃,“靈脈要出事。”
話音未落,鎮中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。
兩人剛拐過青石闆巷口,便見七八個身着青岚宗外門服的修士從茶棚後沖出。
他們的道袍前襟被扯得亂七八糟,臉上沾着血污,最前面那個的左眼還挂着半片破碎的玉墜——那是青岚宗内門弟子才有的“雲紋佩”
“星髓…星髓在他身上!”當先的修士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嚎,雙眼赤紅如血,手中的桃木劍竟對着蘇淵心口直刺過來。
蘇淵旋身避開,反手扣住對方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