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載舟,亦可覆舟。
今日,這水,隻為一人而流。
德順米鋪,後院。
死寂。
炭火早已熄滅,一室冰冷。
謝淵、盧植、王承三人,面如死灰。
“他哪來的糧食他怎麼會有這麼多糧食”謝淵喃喃自語,狀若瘋癫。
“是抄家”盧植的聲音幹澀,“是之前抄那幾家得來的他早就料到了”
“我們的糧食我們囤的那些糧食”謝淵的胖臉,抖成了篩子,“全完了!血本無歸!”
一名賬房先生,抖着手,捧着賬本進來。
“老爺們”
王承擡頭,雙目赤紅。
“說。”
“我們我們投進去的所有銀子連同幾十年積攢的儲備全全都賠進去了。”
“不止是銀子!”盧植慘笑一聲,“民心也沒了。”
謝淵猛地看向王承,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。
“王承!是你!是你出的主意!”
他指着王承的鼻子,尖叫道。
“西山大營那三千人!是拿着你的虎符出去的!謀反!這是謀反!”
王承的身體,劇烈地一震。
他終于明白了。
那枚虎符。
那個“越獄”的林默。
那個從一開始,就為他們量身定做的陷阱。
“不是構陷”王承的聲音,輕得像夢呓,“他要的,是‘人贓并獲’”
轟隆——!
大地,開始輕微地震動。
是整齊劃一的腳步聲,由遠及近,如同擂響的戰鼓,沉重地敲在每個人的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