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張紙,仿佛有千鈞之重。
上面沒有驚天的陰謀,也沒有絕世的武功。
隻有一些冰冷的數據。
“雁門關,左翼三号烽燧,換防時間為子時三刻,守軍三百,其中新兵一百二十人”
“關内糧道,由西山大營轉運,逢單日行,守備軍五百,将領好酒”
“城牆北面,第三十七段,曾于二十年前修補,磚石不固,可為突破口”
一條條,一樁樁,全是雁門關最核心的防禦機密。
而在譯文的最後,是落款。
沒有名字。
隻有一個日期。
二十年前,先帝禦駕親征,兵敗雁門關下的那個,日期。
帳篷内的空氣,仿佛凝固了。
“咔嚓。”
一聲輕響。
李徹手中的那枚和田白玉佩,被他生生捏成了齑粉。
白色的粉末,從他指縫間,簌簌落下。
“陛下!”
陳敬德聽到動靜,掀簾而入,正好看到這一幕。
李徹沒有動。
他緩緩擡起頭,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裡,翻湧着滔天的,黑色的怒火。
“陳将軍。”他的聲音,沙啞得可怕。
“末将在。”陳敬德心中一寒。
“二十年前,雁門關之恥。”李徹一字一句,“朕的父皇,是如何兵敗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