懸鏡司,天牢。
火把的光,在潮濕的石壁上跳動。
獄卒将一碗清水放在牢門前。
“相爺。”
顧憲之盤腿坐在茅草上,閉着眼,仿佛入定。
“天子一怒,伏屍百萬。”獄卒的聲音帶着譏諷,“可若是怒錯了呢?”
顧憲之緩緩睜開眼。
那雙渾濁的眼睛裡,沒有恐懼,隻有一種看透了棋局的平靜。
“他會來求我的。”
獄卒一愣:“什麼?”
“這座江山,離了顧家,玩不轉。”顧憲之笑了,聲音嘶啞,“他很快就會明白,治國,不是打仗。”
他拿起那碗水,一飲而盡。
“告訴他。”
“我的耐心,是有限的。”
皇宮,禦書房。
燭火,靜靜燃燒。
林楓推門而入,帶進一身寒氣。
“陛下。”
李徹正坐在案前,手中,把玩着一枚玉佩。
一枚,質地上乘的和田白玉。
玉佩上,用陽刻的法子,雕着一個字。
“顧”。
林楓的瞳孔一縮。
這枚玉佩,他從未見過。
“城中,都在議論。”林楓低聲道,“說您兵圍相府,卻找不到罪證,是騎虎難下。”
“是嗎?”李徹的指腹,輕輕摩挲着那個“顧”字。
“朝中,顧家門生故吏遍布。他們正在串聯,準備明日早朝,集體向您施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