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徹笑了。
他彎腰,從地上,撿起了那支冰冷的輪發槍。
他走到劉庸面前,将槍,扔進了他的懷裡。
劉庸手忙腳亂地接住,那複雜的機械結構,硌得他手心生疼。
“你口中,卑賤的‘商賈’,”李徹指着那支槍,“用這個,從我們手裡,換走了一船又一船的絲綢和瓷器。”
他又用腳,踢了踢那本荷蘭文的賬本。
“這上面,記着他們賺了多少金子。”
他的手指,劃過地圖上那片“無盡之海”,最終,重重點在了“歐羅巴”上。
“他們,用從我們這裡賺走的金子,在他們的家鄉,造更多的船,募更多的兵,造出更多、更好的這種鐵疙瘩。”
李徹俯下身,死死地盯着劉庸的眼睛。
“現在,你來跟朕講,祖宗之法?”
他的聲音,陡然轉冷,如同西伯利亞的寒風。
“你的祖宗,在教你守着那幾畝薄田的時候。”
“他們的祖宗,正在教他們,怎麼用手裡的算盤,征服這個世界!”
劉庸癱在地上,嘴唇哆嗦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李徹直起身,環視大殿。
“市舶司,朕意已決。”
“其一,官營。”
他的聲音,響徹大殿,每一個字,都像一塊石頭,砸進衆人心裡。
“朕的寶船艦隊,從今日起,就是皇商船隊。不必再遠航炫耀國威,給朕裝滿絲綢、瓷器、茶葉,揚帆出海,給朕換金子回來!”
“其二,私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