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的意思是讓老臣們,去寫那些街頭巷尾的話本小說?”他聲音發顫,“陛下,我等翰林,一生所學,皆是聖賢文章,講的是經世濟國,修身齊家。怎能怎能去編造此等駭人聽聞,有辱斯文的故事?”
“有辱斯文?”李徹笑了,笑意裡沒有半分溫度,“和蜀王的人皮地圖比,哪個更有辱斯文?”
“與那些在山壁上殺人的‘山鬼’談,誰更懂聖賢文章?”
“張學士,你的筆,是用來修飾太平的。而朕的刀,是用來創造太平的。”
李徹走近一步,聲音壓低。
“現在,朕的刀,需要你的筆,為它開路。”
“朕要你寫,蜀王如何與南疆百蠻妖巫為伍,如何用活人祭祀山神,如何想引域外天魔,禍亂中原。”
“寫得越詳細越好,越離奇越好,越讓人惡心越好。”
“不不行!”張洵鼓起最後的勇氣,梗着脖子,“陛下,此舉與暴秦之焚書坑儒何異?是以謊言愚弄天下!史筆如鐵,豈可輕折!老臣老臣做不到!”
“是嗎?”
李徹不再看他,而是看向殿外。
劉庸恰在此時,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,他身後跟着幾個戶部的小吏,擡着幾口箱子。
“陛下!”劉庸的聲音滿是喜悅,“京兆尹衙門那邊又抄出來一個!蜀王安插在京城的暗樁,家産啧啧。”
他打開一口箱子,裡面是碼放整齊的銀錠。
“陛下,這隻是一個暗樁,就值二十萬兩。臣以為”
李徹打斷了他:“劉庸。”
“臣在!”
“印一份《邸報》,傳遍大炎十三州,要多少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