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說八道！”李道長反駁，“不蓋棺是為了讓家屬瞻仰遺容，這是人之常情！”
“瞻仰遺容可以，但不能讓眼淚滴在死者身上。”九馗繼續說道，“淚水沾身，死者會感受到親人的不舍，反而不願安息，會纏着親屬不放。”
林牧在一旁聽得心驚，這些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到。
李道長強辯道：“這是你們南方的迷信說法，我們北方不講這些。”
“迷信？”九馗冷笑，“那你請鼓樂隊又是為什麼？鑼鼓喧天，唢呐齊鳴，萬一死者有話要說，家屬怎麼能聽得見？”
“死人怎麼可能說話？你這是妖言惑衆！”李道長氣急敗壞。
“死人不會說話？”九馗故作驚訝，“那你這個白事知客當得也太不稱職了。諸位請看——”
他指向棺材裡的死者，衆人順着他的手指看去。
就在這時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。棺材裡的死者嘴唇竟然微微動了一下！
“啊！”現場頓時響起一片尖叫聲，有人吓得跌坐在地，有人拔腿就跑。
林牧也被吓了一跳，這是怎麼回事？死人真的複活了？
九馗卻淡定地說：“别怕，這隻是我放在死者嘴裡的一條小蟲而已。天熱蟲動，看起來像是死者在說話。”
現場更加混亂了，有人大喊“詐屍了”，有人怒罵九馗裝神弄鬼。
趁着混亂，九馗一把扯掉了李道長的道袍。
衆人定睛一看，頓時愣住了。李道長的道袍下面，竟然穿着一件花花綠綠的花襯衫，還有一條紅色的大褲衩！
“哈哈哈哈！”不知是誰先笑出聲來，接着全場爆發出哄堂大笑。
“這就是你們的白事知客？穿着花襯衫主持喪禮？”九馗大聲說道，“諸位鄉親，你們覺得這樣的人靠譜嗎？”
李道長羞愧難當，想要奪回道袍，卻被憤怒的家屬圍住。
“原來你是個騙子！”死者的兒子憤怒地指着李道長，“我們給你那麼多錢，你就是這樣糊弄我們的？”
“打死這個騙子！”人群中有人喊道。
李道長被團團圍住，九馗趁亂拉着林牧溜了出來。
師徒二人快步離開現場，直到走出老遠才停下。林牧一肚子火氣，轉身對九馗說：“師父，你這樣做太過分了！為了蹭一頓飯，竟然裝神弄鬼吓唬人家！”
九馗倚着路邊的一棵大樹，神色有些疲憊：“徒兒，你覺得為師是在胡鬧？”
“難道不是嗎？”林牧越想越氣，“那李道長雖然穿着不合适，但好歹是在主持喪禮。你卻故意搗亂，還往死人嘴裡放蟲子，簡直是亵渎死者！”
九馗苦笑一聲：“亵渎死者？徒兒，你可知道真正的亵渎是什麼？”
“什麼意思？”
“出馬仙雲遊四方，蹭飯是常态，這沒什麼好羞恥的。”九馗緩緩說道，“但順便指點一下白事，也是應該的。民間的白事太不規範了，很多所謂的知客都是半瓶水，害了不少人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