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一的問題,就是走得太慢了。
區區幾百裡路,硬是讓他們走了七天。
這天夜裡,山谷中篝火熊熊,鄧玉拿着兩個烤得焦黃的馍,走到了楊凡身邊。
“将軍,”鄧玉憋了半天,還是沒忍住。
“有句話,不知當講不當講。”
“有屁就放。”楊凡頭也沒擡,依舊用樹枝在地圖上比劃着,盤算下一個該屠誰。
“咱們是不是走得太慢了?”鄧玉小心翼翼地問。
“剿匪這事兒,等咱們從京城風光回來,再收拾這幫兔崽子也不遲,可您這是奉旨進京,萬一耽擱了期限,讓朝裡那幫禦史抓住把柄,怕是”
楊凡聽完,放下了樹枝,看着跳動的火焰,沉默了。
“老鄧,”他忽然開口,“你覺得我們這次進京,是去領賞的?”
鄧玉一愣。
隻聽楊凡幽幽地說道:“我殺的,是李遷。”
這四個字,讓鄧玉的心猛地一沉!
“李遷,是朝廷欽點的三品大員,不管他有多該死,在我殺了他那一刻,在京城那幫大人物眼裡,我就是謀逆!”楊凡嘴角勾起一抹嘲諷。
“什麼狗屁聖旨,你真當它是個護身符?京城那地方,什麼時候輪到咱們老百姓講道理了?”
他猛地轉過頭,眼神冰冷如刀:
“老子這次去,就是把腦袋别在褲腰帶上,去闖龍潭虎穴,能不能活着回來都是兩說!”
“所以,我等不了!”
“老子不信什麼回來以後,因為很可能壓根就沒有以後了!”
“趁着老子還喘氣,趁着這三百個兄弟還聽我号令,多宰一個畜生,這路上的百姓就能多安生一天,這才是老子現在唯一能左右的事!”
鄧玉被這番話震得腦子嗡嗡作響,徹底說不出話來。
他看着眼前的年輕人,忽然覺得,自己以前,可能從來沒看懂過他。
楊凡見他這副模樣,語氣緩和了些,把另一半馍丢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