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之後,刺客說完了。
整個營地,一片死寂。
楊凡緩緩站起身來。
他沒有再看地上的刺客一眼,隻是擡起頭,望向了京城的方向。
他的眉頭,緊緊地鎖在了一起。
他原本以為,大齊隻是生了病。
可現在聽來,這個國家已經病入膏肓,離死不遠了。
楊凡站在那裡,一言不發。
但他的腦子裡,卻像是掀起了一場風暴。
根據剛才那個刺客的交代,一幅大齊朝堂的權力圖景,在他腦中被緩緩地勾勒了出來。
那是一幅,比他想象中還要混亂,還要黑暗的圖景。
皇帝。
那個本該是天下之主,九五之尊的男人,已經成了一個笑話。
他沉迷于尋仙問道,追求那虛無缥缈的長生不老,已經好多年沒上過朝了。
整個皇宮,現在成了他的道觀。
龍椅,成了擺設。
而皇權,這個本該至高無上的東西,則像一塊殘破的玉佩,裂成了好幾塊,被不同的人,死死地攥在手裡。
最大的一塊,被一個姓闫的家族把持着。
當朝首輔,闫松。
他和他那個在兵部當侍郎的兒子闫世蕃,現在俨然成了皇帝的代言人。
他們打着皇帝的旗号,在朝堂上發号施令,安插親信,賣官鬻爵。
整個文官集團,幾乎都成了他們家的走狗。
另一塊權力,則被一個不男不女的家夥捏着。
宦官頭子,司禮監掌印太監,劉瑾。
這個老閹人,近身伺候着那個一心修道的皇帝,把皇帝哄得服服帖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