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蘇道君揮袖道:“去吧,别在這兒礙眼了。你那竹廬裡可有人候着呢,整整守了三年。你這傻小子倒有福氣,可别被脂粉香絆住腳。”說罷意味深長望了眼遠處竹影。
青楓心頭掠過某個身影,卻笑着打趣:“師伯說笑了,哪有人真心記挂我。”轉身與秦月相視而笑,禦劍掠過雲海。
竹廬前杏花紛飛處,青衣少女正斜倚古樹。墨發如瀑垂落腰間,身側白虎盤踞如雪嶺,即便酣睡時猶帶百獸威儀。嗅到故人氣息,巨獸猛然躍起,歡騰着直撲秦月。
“乖孩子。”秦月揉着白虎頸毛輕笑。三年戰火淬煉,倒讓這靈獸與她愈發親近。
“可算回來了!”顔衣快步上前環住好友,卻在相擁時被秦月耳語調侃:“聽說你三年獨守空廬,莫不是”
“胡說什麼!”顔衣羞惱推開她,“還不是驺吾死活不願去丹爐峰,我總不能帶着靈獸住師尊院裡。”白玉般的耳尖泛起薄紅。
“哦?我還當是等着當新嫁娘呢。”秦月促狹眨眼,“正好咱們作個伴。”
“要嫁也是你嫁,當年是誰不管不顧沖進魔窟?”顔衣反唇相譏,指尖輕點對方心口,“青梅竹馬的情分,我可不敢搶。”
青楓樂得看兩位佳人鬥嘴,徑自卧在白虎柔軟腹毛間。
三年風餐露宿,此刻陷在暖絨裡,連指尖都酥麻起來。
遠處笑鬧聲忽轉作勁風呼嘯,擡眼便見赤炎擦着秦月鬓發掠過。
“築基期的火訣能傷金丹?”秦月驚詫旋身,青絲被熱浪卷起弧度。
顔衣狡黠揚眉,掌心躍動的金焰映亮雙眸:“你猜?”
“我這三色靈焰可是自創的,待我結丹之日定能蛻變成九霄真炎。”顔衣指尖躍動着青紅藍三色火苗,眸中跳動着狡黠的光。
秦月素手輕揚将人按在青石上,劍穗垂落掃過對方鼻尖:“築基大圓滿都困了七年,倒不如先想好結丹賀禮。”
“你這劍瘋子。”顔衣耳尖泛紅地掙動,腰間流蘇纏上秦月的劍柄,“若非擔心你閉關走火入魔,我何必日日來這竹廬守着?”
玄鐵劍鞘突然松了力道,秦月順勢倚在斑駁的老樹上,墨色勁裝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:“三年未見,我不過試試你的修為進境。除青楓外,這世間能與我月下對飲的,可隻剩你了。”
“你待青楓可不止知己之情。”顔衣理着散亂的鬓發忽然正色,“若他日青楓結侶,你當如何自處?”
山風掠過劍坪卷起滿地竹葉,秦月怔然望着遠處草廬:“修道之人何須耽于情愛?我的本命劍便是道侶。”
“若他道侶容不得你這般護持呢?”顔衣掌心焰光忽明忽暗。
秦月忽而展顔輕笑,劍指輕點對方眉心:“你素來知曉我們三人情誼,若真要有誰與青楓結契。”劍氣倏然轉向草廬竹榻,“這三年你竟宿在青楓榻上?”
“驺吾貪戀榻間暖玉,我不過在此參悟丹訣。”顔衣腕間玉镯發出清鳴,數十道符箓淩空結成陣勢,“倒是某人,三年前連我的流雲帳都不肯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