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錢師兄多慮了。”洪玄語氣依舊平淡,聽不出絲毫波瀾,“宗門調令,弟子自當遵從。或許,是宗門覺得我這丹徒,也該去見見血,長長見識吧。”
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,錢林卻是一個字也不信。
見見血?長見識?那是拿命去見的!
“師弟,你”錢林還想再說些什麼,卻見洪玄似乎并不驚慌,有所準備,隻得将滿腹的擔憂咽了回去,化為一聲長歎。
“唉,既然如此,師弟此行,務必萬分小心。戰場之上,刀劍無眼,妖獸更是兇殘。若事不可為,保命為上,切莫逞強。”
錢林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隻玉瓶,塞到洪玄手裡,“這裡有幾枚我煉制的丹藥,别嫌棄,雖然比不上你煉的上品貨色,但療傷效果還行。真被妖獸啃了腿,吞一顆下去,至少能多撐一會兒!”
洪玄看着那玉瓶,又看了看錢林真摯的眼神,心中微動。他沒有推辭,接了過來:“多謝錢師兄美意,洪玄記下了。”
這份人情,不大,但在此刻,卻顯得有幾分暖意。
送走錢林後,洪玄獨自站在院中,目光投向遠方雲霧缭繞的山巒。
“蕭逸塵麼”
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他轉身回到靜心居,開始仔細檢查自己的儲物袋。
品相上佳的丹藥、新畫的銳金符、幾件低階法器以及,那幾瓶新煉制的,無色無味的“僵骨散”與“迷魂霧”。
獸潮,戰場麼?或許,也是個不錯的“狩獵場”。
青雲宗,天樞峰。
此峰乃掌門真人及座下親傳弟子清修之地,尋常弟子輕易不得踏足。
峰頂一處臨崖玉台上,雲霧缭繞,幾名氣息淵深,服飾各異的年輕修士正圍坐石桌旁,品茗論道。
居中一人,正是林月然。她今日換了一身素雅的月白道袍,更顯清冷絕塵。
在她身旁,一位面容方正,目光銳利的青年放下茶盞,沉聲道:“月然師妹,此番獸潮非同小可,聽聞已波及山脈外圍十數個凡人城池,宗門怕是要有大動作了。”
另一位身形略顯瘦削,眉宇間帶着幾分不羁的青年接口道:“陸師兄所言極是。危機之中,亦藏機緣。宗門貢獻、珍稀妖丹、乃至在厮殺中磨砺道心,皆是吾輩修士求之不得的。師傅雖能指點迷津,可真正的道途,終究要靠自己一步步去争,去搏。”
林月然微微颔首,清眸遠眺,山下雲海翻騰。
“大師兄說的是。師傅常言,溫室之内,難養參天巨木。此次獸潮,我意前往。一來為宗門分憂,二來,也想借此機會,尋幾味煉制‘破障丹’所需的輔藥,為日後沖擊瓶頸早做準備。”
那陸師兄贊許道:“師妹有此心志,何愁大道不成?隻是獸潮兇險,師妹務必多加小心。我等幾人,亦會向師傅請命,同往曆練。”
他頓了頓,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趣事,“說來也怪,我還聽說執事堂這次把一些丹堂、器堂的弟子都列入了征召名單,真是胡鬧,也不知是哪位長老的意思。”
衆人聞言皆是一笑,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