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三靈藥園,石屋樸實。
洪玄正埋頭翻閱着一摞厚厚的古籍。
這些典籍的來路,在外人眼中,是十六少爺對他的又一次刁難。
自從考核那天起,這位少爺便像是記上了仇,隔三差五尋個由頭,當衆使喚這個秦安舉薦來的散修,話裡話外全是頤指氣使的傲慢。
而“李三”也總是那副敢怒不敢言的窩囊樣,低着頭,拳頭捏得死緊,最後卻隻能憋屈地領命滾蛋。
就連秦安本人,也私下找過洪玄,讓他多忍耐,還許諾會找機會将他調離,免受這無妄之災。
所有人都以為,這是十六少爺在敲打秦安,李三不過是那條被殃及的池魚。
誰都不知道,每一次的“刁難”,都是洪玄通過心印秘術,操控十六少爺演給他人的戲。
而那些被當成羞辱工具的任務,譬如整理書房、抄錄典籍,恰恰能讓他接觸到最想得到的情報。
洪玄放下手中的《南海古修列傳》,神情凝重。
三天的搜索,總算有了收獲。
在一本記錄上古修士事迹的孤本中,他找到了關于金烏道君的零星記載。
“距今七千三百年前,有上古大能号金烏道君者,修太陽真火之道,威震南海諸域。傳言此人出身微末,卻得天外異火相助,一路橫推,最終證道元嬰,開創金烏一脈”
“道君盛年之時,曾與東海妖族為敵,單人一劍,引太陽真火焚海三千裡,煮沸滄瀾,緻使妖族千年不敢西窺一步,兇威赫赫,無可匹敵。”
“道君晚年,于焚心絕地留下傳承洞府,後世修士多有探尋,然皆無功而返。有傳言稱,道君之傳承須得特殊血脈或機緣方可開啟”
元嬰!
洪玄的手指在書頁上停了很久。
一個七千多年前的元嬰大能,這份傳承的分量,遠超他最初的估算。
他手裡至今有兩道金烏傳承,一道來自遺迹,一道從薛蓮那妖女身上剝離,都讓他受益匪淺。
“小子,現在曉得自己吞下的是什麼燙手山芋了吧?”
擎蒼的意念在識海中響起,語調裡全是嘲弄。
“一個元嬰真君的完整傳承,就算擱在中州那些頂級大派,也是能打出狗腦子的香饽饽,哪有那麼好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