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玄心中明鏡似的,臉上卻适時地流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困惑。
“還請前輩指點迷津。”
“譬如,你那操縱重力的神通。”
殘魂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。
“你隻是在單純地‘增加重量’,以力壓人。這很有效,但也很粗糙。
真正的神通,并非身負山嶽,而是自身,便化為鎮壓一切的山嶽。它需要的,不是更多的法力,而是一股‘鎮壓天地,唯我獨尊’的意志。
當你的意志足夠強大,一念之間,便可讓江河倒卷,星辰失衡。這,才是‘道’的用法。”
随着他的話音,一股無形的意志降臨。
洪玄隻覺得自己的身體,自己的神魂,連同思維,都在瞬間被施加了億萬倍的重量,仿佛要被壓成一張薄紙,連動一個念頭都成了奢望。
這種感覺,與他施展“負嶽”神通時,那種純粹的物理性重壓,截然不同。
這是一種來自更高層面的法則碾壓。
僅僅一瞬,那股意志便悄然退去。
洪玄渾身已被冷汗浸透,但他強行壓下道胎的震動,臉上露出如聞天啟的狂喜與頓悟之色。
“晚輩晚輩明白了!”
“你未明白。”
殘魂的聲音不帶感情,“你隻是看到了門,卻不知如何推開。”
“再比如,你那僞裝形貌的神通。”
殘魂繼續道,“你變得了魔頭,卻變不了魔氣。你變得了凡人,卻變不了俗氣。
你的僞裝,是一具完美的空殼,精妙絕倫,卻騙不過真正站在高處的眼睛。因為,你的僞裝,沒有‘道韻’。你隻是在模仿,而非‘成為’。”
“何為‘道韻’?”洪玄繼續扮演着求知若渴的學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