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前撲的勢頭戛然而生,整個人像是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按住,雙膝一軟,嘭地一聲,竟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。
膝蓋與黑石地面碰撞,發出令人牙酸的骨裂聲。
他築基初期的護體靈光,在那一瞬間脆弱得像一層窗戶紙,直接崩碎。
全場死寂。
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臉上。
一個煉氣小修士,把一個築基初期的“狂刀”吓得當場下跪?
這是什麼路數?
胡三自己也懵了,他感受着膝蓋傳來的劇痛,和那股來得快去得也快的恐怖重壓,心頭被巨大的恐懼所籠罩。
他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。
但他清楚地感覺到,就在剛才那一瞬,隻要對方願意,自己會被直接壓成一灘肉泥。
那不是自己能抗衡的力量。
洪玄也“恰好”在此時穩住了身形,一臉“驚魂未定”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胡三,結結巴巴地開口。
“前前輩,您這是做什麼,買賣不成仁義在,不用行此大禮”
噗。
周圍有散修沒忍住,笑出了聲,又趕緊捂住嘴。
胡三的臉,瞬間漲成了豬肝色。
羞辱。
這是比殺了他還難受的羞辱。
他想爬起來,可膝蓋的劇痛讓他渾身顫抖。
他想放句狠話,可一接觸到洪玄那雙“純良無辜”的眼睛,一股寒氣就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。
他咬碎了後槽牙,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。
“東西我不要了。”
說罷,他竟不顧傷勢,手腳并用地爬起來,一瘸一拐,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人群中。
洪玄看着他狼狽離去的背影,默默地将地上的東西重新擺好。
再也沒有人敢上前來問津,但看向他的視線,已然從看肥羊,變成了看一頭披着羊皮的史前兇獸。
過了片刻。
一個穿着錦袍,長相斯文,搖着折扇的中年修士,笑呵呵地走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