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往裡走,空氣中那股鋒銳的氣息就越是濃郁,仿佛有無數根看不見的鋼針,在刺穿着皮膚與經脈。
來到那所謂的庚字十七号陣眼,這裡是一處簡陋的石台,石台中央的陣紋已經黯淡無光,幾道清晰可見的裂痕,正在不斷地向外溢散着淡金色的煞氣。
洪玄盤膝坐下,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痛苦與掙紮,仿佛在用盡全身法力抵抗煞氣的侵蝕。
然而,在他的體内,情況卻截然相反。
那些足以讓普通築基修士道基受損的庚金煞氣,一進入他的經脈,便被《坤元鎮獄功》的渾厚法力輕易包裹、鎮壓,然後緩緩煉化,化作最精純的能量,反過來淬煉着他的肉身與法力。
對他而言,這險地,無異于一處修煉寶地。
周明宇的歹毒算計,反而成全了他。
接下來的日子,洪玄便在這礦坑裡“安頓”了下來。
他每天都裝作一副拼死掙紮,在崩潰邊緣徘徊的樣子,臉色一天比一天“蒼白”,氣息一天比一天“虛弱”,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活不過明天。
可偏偏,他就是活了下來。
這在監工和礦工們的眼中,成了一樁奇談。
“這小子,命可真硬啊。”
“走了狗屎運罷了,你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樣子,估計也撐不了幾天了。”
洪玄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,他一邊低調地修煉,一邊默默地聽着這些底層修士的閑聊。
這些人的談話,粗鄙而直接,卻也包含着最真實的信息。
他聽到了周家的飛揚跋扈,聽到了孫家的丹藥又漲了價,也聽到了一些隻在小道流傳的秘聞。
比如,孫家最近似乎丢了什麼重要的東西,暗地裡查得很兇,已經有好幾個與孫家有仇怨的小勢力,被莫名其妙地滅了門。
消息,得到了印證。
時機,差不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