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裝女子臉上的雍容笑意,凝固了。
她感覺到自己與那道“葬生”之力,與那枚陪伴了她數十年的玉佩之間的聯系,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,硬生生斬斷了。
不,不是斬斷。
是被奪走了。
她像是失去了對自己手臂的控制權,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手,握着一把刀,調轉方向,向着自己的心髒,狠狠刺來。
恐懼,前所未有的恐懼,淹沒了她的心神。
她想尖叫,想逃跑,想求饒。
可是在那股已經鎖定了她的天威之下,她的身體動彈不得,連一絲法力都無法調動。
咔嚓。
她宮袖之下的那枚古樸玉佩,發出一聲脆響,寸寸碎裂,化為齑粉。
一道融合了“葬生”道韻與皇道龍氣的灰金色流光,從承天台的龍椅之前一閃而逝,無視了空間的距離,直接沒入了她的眉心。
“啊——”
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叫,終于從她口中發出。
她的皮膚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失去了水分與光澤,變得幹癟、枯黃,爬滿了深深的皺紋。
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,在頃刻之間,化作了雪白的枯草。
她的生命精氣,她的修為,她的神魂,都在被那道“賞”字,瘋狂地吞噬,瓦解。
不過短短兩三個呼吸的時間。
一位風華絕代,權傾後宮的貴妃,就變成了一具蜷縮在座位上,仿佛已經風幹了千年的幹屍。
一陣風吹過。
幹屍,連同那身華貴的宮裝,一起化作了漫天飛灰,飄散在空中。
原地,隻留下一個空蕩蕩的座位。
承天台之上,公輸岩瞳孔收縮,死死地盯着那個空位,額頭上第一次滲出了冷汗。
他感覺到大陣的力量被調用了,但那調用的方式,完全超出了他的設計,超出了他的理解。
曹正淳那張不陰不陽的臉上,血色盡褪。
他猛地跪伏在地,身體抖如篩糠,将頭深深地埋了下去,連一絲一毫的雜念都不敢再有。
白玉廣場的角落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