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玄走出那座空曠的偏殿,晚風吹在臉上,帶着一絲血腥氣之後的涼意。
他手裡攥着那枚玄字第一号的密探令牌,還有那份記錄着福伯藏身之處的卷宗。
兩樣東西,都不重。
但加在一起,卻壓得他之前所有的謀劃,都顯得有些輕飄飄。
“啧,有意思。”
識海中,擎蒼的聲音帶着一股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。
“從天工閣的技術宅,搖身一變,成了皇帝老兒手底下的頭号密探。”
“小子,你這升官的速度,坐機關翼虎都趕不上啊。”
“這不是升官。”
洪玄的念頭平靜無波。
“這是換了一條更結實的狗鍊。”
他很清楚,從他接過這枚令牌開始,他就不再是那個可以躲在公輸岩羽翼下,悶聲發大财的“韓立”了。
他成了一把刀,一把見了光的刀。
而刀的命運,從來都不在自己手裡。
“那現在怎麼辦?真去把那條老狗宰了?”
擎蒼問道。
“這是他給我的投名狀。”
洪玄回應道,“也是一個測試。”
測試他的服從性,測試他的能力,也測試他,夠不夠心狠手辣。
他沒有回天工閣,而是拐進了一條無人的小巷。
巷子深處,陰暗潮濕。
他展開何川給的那枚玉簡,《千幻幽影訣》。
神念探入,一篇頗為精妙的改換氣息、摹拟根骨的法門,便在識海中流淌開來。
“還行,算得上是地階上品的功法了。對于普通修士而言,确實是藏匿身份的絕佳法門。”
擎蒼點評了一句,随即話鋒一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