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法力波動,沒有殺氣外洩。
隻有一縷微不可查的,灰色的“葬生”道韻,悄無聲息地,滲入了福伯的眉心。
福伯臉上的驚愕,凝固了。
他的身體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失去了所有的生機。
皮膚,血肉,骨骼
都在那灰色道韻的侵蝕下,無聲地瓦解,凋零。
一陣夜風,從破舊的窗戶吹了進來。
吹起了桌上的那堆粉末,也吹起了椅子上,那具正在化作飛灰的人形輪廓。
片刻之後,屋子裡,隻剩下洪玄一人。
桌上,椅子上,地面上,幹幹淨淨,仿佛什麼都沒有存在過。
洪玄轉身,準備離開。
可他的腳步,卻頓住了。
他的視線,落在了床底下。
那裡,有一個小小的,不起眼的機關鳥。
機關鳥的身上,綁着一枚,和他剛剛捏碎的那枚一模一樣的,用符紙包裹的玉簡。
而機關鳥的一條腿上,還系着一根,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,細若遊絲的,透明絲線。
絲線的另一頭,連着福伯剛才坐過的那張椅子腿。
隻要椅子被挪動,或者椅子上的人消失。
這隻機關鳥,就會被瞬間啟動,沖天而起。
福伯,撒了謊。
他根本沒有把玉簡送出去。
他是在賭。
賭來殺他的人,會忌憚他那番話,會帶着那枚假的玉簡回去複命。
從而,為這隻真正帶着“遺言”的機關鳥,争取到逃走的時間。
這是一個老謀深算的死士,布下的,最後一個陷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