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道友在這個時候破關而出,又與天工閣、監察司都有牽扯,想必并非偶然吧?”
這是在探他的底。
洪玄放下茶杯,神情平靜。
“前輩高看晚輩了。”
“晚輩隻是奉師命行事,于紅塵中曆練罷了。”
“至于京城的風雲,與我這等方外之人,并無太大幹系。”
他将自己摘得幹幹淨淨。
古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沒有再追問。
這個年輕人,滑不留手,滴水不漏。
但越是這樣,越說明其所圖甚大。
“也罷。”
古塵擺了擺手。
“既然道友不願多說,老夫也不強求。”
“隻是想提醒道友一句,如今的大衍,看似平靜,實則暗流洶湧,遠不止京城那一潭渾水。”
他話鋒一轉。
“京城裡孫周兩家倒了,不過是投石問路。這盤棋上,真正能落子的,也就那麼幾家。皇室、監察司、天工閣,這三家自不必說,盤根錯節,一體三面。”
“而在這三家之外,還有些更讓人頭疼的。比如天機宗。”
古塵的眼中,閃過一絲忌憚。
“若說皇室是霸道,監察司是陰狠,那天機宗,就是偏執。”
“一群窺探天機,自诩執掌命運的瘋子。他們對因果二字,看得比性命還重。一旦被他們沾上,便如跗骨之蛆,不死不休。老夫守在此地百年,見過太多自以為是的聰明人,最終都栽在了這群瘋狗手裡。”
這番話,與其說是提醒,不如說是一種敲打。
洪玄的神情沒有半分變化,隻是平靜地聽着。
“多謝前輩提點,晚輩記下了。”
他這般油鹽不進的模樣,反倒讓古塵高看了一眼。
古塵摩挲着下巴,忽然笑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