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飛在衆人簽完字後,隻對她低聲說了一句話:“别讓中彙廠垮在你手上。”
這句話,像一道驚雷,劈開了她短暫的眩暈。擔子很重,重得讓人喘不過氣。但奇異的是,一股前所未有的、混雜着恐懼與興奮的電流竄遍全身。
她喜歡這個挑戰!在這個世界上,男人或許靠不住,但握在手中的事業和權力,永遠不會背叛自己。
張譯冰看着程飛若有所思的側臉,忽然促狹地眨眨眼,壓低聲音問:“喂,程老闆,這麼大手筆算不算是對‘舊情人’的特殊補償方式啊?”
程飛握着方向盤的手輕微一抖,猛地轉頭,眼神裡帶着驚疑:“舊情人?你你知道什麼?”
“當然知道啊!”張譯冰一臉“早就知道”的狡黠。
“你個小丫頭不學好,怎麼那麼八卦?”
“能讓人八卦的事,大多确有其事。拿來消遣消遣,娛樂身心有什麼不好?”她理直氣壯。
“嘿!你個小丫頭片子!”程飛哭笑不得,“歪理邪說一套一套的!”
程飛看着她不懷好意的笑,無奈搖頭,心裡卻莫名感慨d:這丫頭要是自己女朋友,怕是自己這點老底和心思,瞬間就會被扒得幹幹淨淨。
回到基金會辦公室的張譯冰,坐在工位上,卻沒有立刻投入工作。她托着腮,望着窗外,第一次對自己的老闆産生了全新的認知。他似乎并不像傳聞中那樣放浪形骸。他多情,對梁倩的“補償”也好,對惠琴的眷戀也罷,甚至對杜芳菲的欣賞但這多情背後,似乎并不涼薄,反而有種不忍辜負的責任感和慷慨?
嗯,這個人,越來越有意思了。
程飛剛回到辦公室電話就響了。
是張家誠。
“小程啊,”張家誠的聲音聽起來很随意,卻讓程飛心頭一緊,“我聽夏冰說,昨晚你們回梁家村了?”
“哦,是的張叔,”程飛下意識坐直了身體,感覺像中學時偷偷約會被對方家長抓包,趕緊解釋,“廠裡臨時有點急事要處理,我就帶譯冰一起回去了。您放心,譯冰已經安全回來上班了!”
“哎呀,你們年輕人的事我才懶得管。”張家誠在電話那頭似乎笑了一下,“我是想問你,你那邊事情處理完了沒?東平這邊我提的那幾個項目方案,你得盡快抽空過來幫我斟酌斟酌,我這邊等着拍闆落實呢!”
程飛松了口氣,立刻應承:“張叔放心!城關鎮那個‘康養小鎮’項目馬上開标,這事一完,我立刻動身去東平找您!最多一周!”
“好!一言為定,我在東平等你!”張家誠滿意地挂了電話。
提到“康養小鎮”,程飛心中笃定。
設計鬼才簡鴻亦,在香港城市規劃和建築業積累了豐富經驗,拿出的設計方案近乎完美,在衆多競标者中絕對是降維打擊。更何況,程飛深谙遊戲規則,從項目立項之初就深度介入,巧妙地設置了諸多“量身定制”的門檻,早已将大多數潛在的競争對手攔在門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