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被ariahcarey歌聲包裹的夜晚,兩人都深深沉醉其中。
沉醉,并非因為杯中紅酒,而是源于靈魂深處那份不期而遇的共振與理解。程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,在肉體歡愉的彼岸,還存在着另一種更為深邃、更為純粹的精神契合與升華。
面對杜芳菲,他心中那份原始的占有欲奇異地平息了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甯靜與期待——如同靜待一朵絕世名花的綻放。
他驚奇地發現,原來“等待”本身,竟也能如此美好,充滿未知的悸動與甘醇的回味。
第二天清晨,天光微熹。兩人默契地早早起身,在樓下波光粼粼的江濱公園并肩慢跑。晨風帶着水汽的清涼拂過面頰,驅散了昨夜的深沉。
随後,他們随意找了個熱氣騰騰的早點攤,坐在簡陋的塑料凳上,分享着豆漿油條,享受着市井清晨的煙火氣與難得的松弛。
杜芳菲要去西江大學探望陳教授,程飛則因“康養小鎮”項目的工作安排無法同行。臨别前,兩人約定好,杜芳菲傍晚會準時參加朗築國際的第一次團建活動——同時也是慶祝成功拿下“康養小鎮”項目的慶功宴。
送走杜芳菲,程飛撥通了簡鴻亦的電話。兩人彙合後,一同向公司走去。
“簡哥,在西江還習慣嗎?”程飛邊走邊問,語氣帶着關切。
自從将這位設計鬼才從香港“挖”來,程飛在物質待遇上從未虧待,但日常的關心問候确實少了些。他尤其擔心簡鴻亦的妻子伊娜——一個生于丹麥、長于香港的女性,驟然來到内地生活,挑戰不小。
簡鴻亦環顧四周,目光落在奔流不息的江面上,臉上露出由衷的笑意:“說實話,如果沒有這條大江帶來的開闊感,還真會有些不适應。倒不是對香港有多少留戀,而是有了這水天一色的景緻,陌生感就少了很多。程飛,謝謝你提供這麼好的條件,比我們在香港的生活,舒适太多了!”
這話發自肺腑。
香港固然繁華,但空間的極度逼仄帶來無形的壓抑。回憶在香港時,一家四口擠在尖沙咀劏房裡不足五十平方的局促,再看如今西江一線江景、一百三十多平方的敞亮公寓,簡直是天壤之别。
簡鴻亦一家對現狀極為滿意,内心充滿感激。
走進朗築國際位于嘉悅國際大廈的辦公室,十幾名年輕員工正熱火朝天地為晚上的慶功宴做最後布置。氣球、彩帶、閃爍的燈光,将空間裝點得喜氣洋洋。
見到程飛和簡鴻亦,員工們紛紛熱情問好:“程總好!簡總好!”
兩人點頭回應,徑直走進簡鴻亦的辦公室。
整個上午,他們埋首于“康養小鎮”的建設計劃書,逐字逐句反複推敲,力求每一個環節、每一個細節都臻于完美。直到午後,确認方案基本完備無虞,才交由計劃部正式下發執行。
午飯後小憩片刻,程飛按約定時間驅車前往西江大學教職工宿舍樓接杜芳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