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兵痞往火堆裡扔了根枯枝,狠狠地啐了一口。
“可不是嘛!京城裡兄弟們都在醉仙樓聽曲兒,咱們卻要押着這個廢物去北涼那鳥不拉屎的地方,來回至少一個多月,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!”
“誰說不是呢,這趟差事半點油水沒有,還得喝這西北風。都怪囚車裡那個掃把星!”
說着,幾道充滿惡意的目光,齊刷刷地射向了不遠處的囚車。
他們的聲音不大不小,剛好能讓囚車裡的葉玄聽得一清二楚。
抱怨,咒罵,污言穢語,不絕于耳。
他們将自己被派這趟苦差的所有怨氣,都發洩到了這位曾經高高在上的八皇子身上。
仿佛隻有這樣,才能讓他們心中好受一些。
囚車内,葉玄靠在冰冷的鐵欄上,雙目緊閉,呼吸平穩,仿佛早已睡熟。
對那些不堪入耳的咒罵,他充耳不聞。
跟一群将死之人,有什麼好計較的?
他的心神,早已沉入了自己的計劃之中。
白天,他已經利用芥子空間,神不知鬼不覺地收走了囚車木闆上的一根長約三寸、斷口鋒利如刃的木刺。
那将是他破局的第一件武器。
他還看到,那三個屬于太子的眼線,在晚飯時,偷偷将一種無色無味的粉末,倒入了其他士卒的水囊中。
是蒙汗藥。
太子的人,顯然不希望這些禁軍士卒成為行刑隊的阻礙。
他們需要一場幹淨利落的“意外”。
葉玄的嘴角,在無人看見的黑暗中,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很好。
這省去了他不少功夫。
他現在要做的,就是等待。
等待真正的“獵人”入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