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聲悶響。
葉玄帶着車夫,穩穩地落在了蘇輕雪馬車的車轅上,整個馬車隻是劇烈地晃動了一下,便在忠叔沉穩的駕馭下恢複了平衡。
而被他抛下的那輛馬車,因為失去了控制,拉車的馬匹受驚之下,嘶鳴着偏離了官道,朝着一旁的荒地沖了過去。
果不其然,身後那片黑色的浪潮中,立刻分出了一股約莫四五十騎的支流,朝着失控的馬車追了過去。
一個簡單的動作,便成功引走了部分追兵。
車廂的簾子被一隻素白的手輕輕掀開,露出蘇輕雪那張清冷絕俗,卻不見絲毫慌亂的臉龐。
她的眸子清亮如水,靜靜地看着葉玄,聲音一如既往地平穩:“怎麼回事?”
“追兵。”葉玄将那名吓得面無人色的車夫随手丢在車闆上,言簡意赅。
不等蘇輕雪再問,前方專心駕車的忠叔,聲音沉穩如山,從風中傳來。
“不是雲安城的禁軍,旗号不對,是一夥不明來路的騎兵,殺氣很重。”
一句話,讓車廂内的氣氛瞬間凝固。
葉玄的瞳孔微微一縮。
不是禁軍,卻敢在禁軍封城辦案的時候,在天子腳下不遠處的雲安城外公然追殺朝廷首輔的千金?
放眼整個大乾,有這個膽子,又有這個實力的
一個名字,呼之欲出。
太子!葉天!
難道自己的行蹤暴露了?
葉玄心中殺機一閃而逝。
他自以為隐藏得天衣無縫,卻沒想到,還是被太子嗅到了蛛絲馬迹。
“是我。”
蘇輕雪清冷的聲音響起,打斷了葉玄的思緒。
她放下了車簾,車廂内光線一暗,她的聲音裡帶着一絲自嘲與冰冷:“看來,我還是沒能躲過去。”
她看着葉玄,緩緩道:“我離開京城,并非全是為養病,更是為了躲一個人。”
“太子,葉天。”
“他欲納我為側妃,父親不允,我亦不願。我若留在京城,隻會成為他脅迫父親的把柄,所以才借養病之名,遠走雲安。”
蘇輕雪說得很平靜,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。
但葉玄卻聽出了那平靜之下,壓抑着的無盡波瀾與屈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