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中的金色巨指緩緩消散,仿佛從未出現過。
月光重新灑落,照亮了演武場中央那個筆直跪地的身影。
趙猛。
鎮北城趙家次子,七品巅峰武夫。
此刻,他像一尊忏悔的石像,跪在那裡,一動不動,唯有身體因為極緻的恐懼而不住地顫抖。
整個演武場,死寂無聲。
數百名才子佳人,還有那些将門子弟,全都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,發不出半點聲音。
風吹過,卷起地上的塵土和碎裂的酒杯瓷片,發出細微的沙沙聲,在這片死寂中,竟顯得無比刺耳。
先前那些叫嚣着要讓葉玄跪地求饒的才子們,此刻一個個面色慘白如紙,雙腿發軟,有些人甚至控制不住地向後挪動,想要離那個白衣身影遠一些,再遠一些。
他們看向葉玄的目光,已經徹底變了。
那不再是鄙夷,不再是輕蔑,甚至不是憤怒。
是恐懼。
發自靈魂深處的,最原始的恐懼。
那輕描淡寫的一指,不僅壓垮了趙猛的膝蓋,也壓垮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理防線。
病秧子?
無恥狂徒?
誰敢再這麼想?誰又敢再這麼說?
主位前,鎮北王風嘯天将杯中最後一口酒飲盡,唇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。
他身旁的王妃柳如煙,一雙美目中寫滿了震撼,她捂着嘴,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。
“王爺這殿葉公子,他”
“我說了,好戲才剛開場。”風嘯天放下酒杯,聲音不大,卻透着一股盡在掌握的從容。
他看向場中那道清瘦的背影,就像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。
演武場上,葉玄收回手指,甚至連看都未再看跪在地上的趙猛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