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司待客區，秦風端坐在沙發上，目光平靜，氣定神閑。
趙建國黑着一張堪比鍋底的臉，将一份皺巴巴的考勤表“啪”地一聲摔在茶幾上，怒目圓瞪：“小子，自己睜大眼睛看看！”
“上班不打卡，外勤不報備，你現在是越來越有能耐了啊！客戶都直接追到公司來投訴了！你告訴我，你還想不想要這個月工資了？”
秦風沒有接話，他的腦子裡正在飛速盤算着另一件更重要的事。
那個詭異的氪命系統，汲取壽命雖然悄無聲息，但目标必須是罪惡滔天之輩。所以他現在迫切需要一個穩定、可控、且罪惡值濃度夠高的“獵場”。
他的目光，不着痕跡地落在了對面那個唾沫橫飛、義憤填膺的趙建國身上。
‘檢測趙建國的罪惡值。’他心中默念。
【檢測中：姓名：趙建國，年齡：三十七歲。罪名：偷嶽父茶葉、虛報車輛維修費騙老婆私房錢、私下倒賣公司淘汰的廢舊網線和路由器。】
【綜合評級：罪惡值1級。】
【警告：目标不符合汲取條件，請宿主保持理智，不要對身邊的好人下手。】
才一級？
秦風的嘴角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。
他還以為平日裡吆五喝六、瘋狂壓榨員工的趙建國，怎麼也得是個偷稅漏稅、草菅人命的黑心資本家。沒想到這輩子幹過最大的惡行，竟然是偷老丈人的茶葉。
這家夥的底子，比他想象中要幹淨太多了。
“看什麼看？！老子臉上長花了不成？”趙建國見他不說話，火氣更盛：“說話！你啞巴了？！”
“趙哥，您先消消氣。”秦風倒了杯茶，将其推到趙建國面前，神态溫和：“氣大傷身，不值得。”
“少跟我來這套！”趙建國一屁股坐到秦風對面，黑着臉斥道：“我當初是看你小子老實，家裡又那麼困難，才手把手地教你，讓你有了今天，結果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？”
“你自己說，這次打算讓我怎麼處理！”
“開除吧。”秦風語不驚人死不休道。
“”
趙建國準備好的一整套、長達半小時的訓斥腹稿，瞬間被這三個字噎了回去。
他愣了好半天，才一臉狐疑地湊近了些，壓低了聲音：“小子，你你認真的？”
“不開除，不足以平民憤啊。”秦風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誠懇，仿佛真心在為公司的規章制度着想：“趙哥，公司的鐵律，可不能壞在你我手裡。”
趙建國被對方這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給徹底整不會了。
這小子雖然紀律散漫得像一盤散沙，三天兩頭為了照顧老媽請假翹班，但技術是公司裡數一數二的，而且吃苦耐勞，從不挑活兒。
公司剛開創的二十四小時待命搶修模式，别人都避之不及，就對方和另外兩個愣頭青搶着幹。沒有這三杆槍在前面頂着，他這小破公司早就被同行擠垮了。
現在把對方開了，上哪兒再去找這麼好用還便宜的勞動力？
想到這，趙建國的語氣不自覺地軟了下來：“咳，其實也沒那麼嚴重。扣點錢，寫份檢讨，這事兒就算過去了，下不為例。”
“扣錢？”
秦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，瞬間從沙發上彈了起來。他指着自己因肝病而顯得蠟黃的臉，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：“趙哥，你看看我這張臉！我為了給公司賺錢，命都快搭進去了，你現在還要扣我的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