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風眼神一冷,測試繼續升級:“拿起地上的玻璃,劃花自己的臉。”
然而,一直機械執行命令的丁坤,在聽到這個指令的瞬間,伸向玻璃碎渣的手臂,忽然在半空中停住了。他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,像一台接收到矛盾指令而即将崩潰的機器。
“自廢手足。”秦風皺眉,冷聲喝道。
丁坤依舊跪在原地,一動不動,陷入了徹底的“死機”狀态。
見狀,秦風略顯失望地啧了啧嘴。
他明白了,催眠并非絕對控制,更像是在目标的潛意識裡強行植入一段代碼,可以命令其完成大部分行動指令,但當指令觸及到自我毀滅或嚴重自殘時,目标最深處的求生本能,便會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火牆,強行阻止身體的行動。
電視上演的那種,利用催眠讓目标跳樓自殺的橋段,顯然隻是藝術加工。
很快,一分鐘的催眠時間過去。
丁坤的身體猛地一顫,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。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發燙的臉頰和劇痛的額頭,尤其是腦門正中,輕輕一碰就疼得他直抽涼氣。
發生了什麼?
他茫然地環顧四周,包廂裡空空如也,那個敢讓他叫人的小子,已經不見了蹤影。
可對丁坤而言,秦風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,他的記憶裡,完全沒有對方何時離去的畫面。那段長達一分鐘的記憶,仿佛被人硬生生地剜去,留下了一片令人恐懼的空白。
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,試圖站起來,卻發現膝蓋處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。
低頭看去,渾濁的瞳孔驟然收縮——他的兩條褲腿膝蓋處,不知何時已經被玻璃碎渣劃破,鮮血正汩汩地往外冒。
一種前所未有的、源于未知的恐懼,如同毒蛇般瞬間攫住了他的心髒。
我是誰?我在哪?我剛才到底幹了什麼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