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風嗚咽,卷起濃稠的血腥味,拂過庭院中堆疊的屍骸。
整個世界隻剩下兩種顔色,屍山血海的暗紅,與灑在練明嬌身上的清冷月光。
她就那麼靜靜地站在二樓陽台,身後空無一人。整個夜靈門已經潰不成軍,但她卻未曾逃離,反而以一種君臨天下的姿态,高調現身。
那把造型冷硬的狙擊槍在她手中,不像是武器,更像一柄審判權杖。
她仿佛一尊從地獄歸來的堕落女帝,眼神所及之處,皆是死亡禁區。
“夜莺!”
假山後,羅泉的聲音因扯着嗓子而顯得有些尖厲,他将身體死死貼在冰冷的岩石上,不敢露頭分毫:“你那把破槍裡,還剩幾發子彈?老子這兒還有幾十号兄弟,耗也能耗死你!”
他試圖用虛張聲勢來掩蓋内心的驚懼,獰笑道:“識相的,現在就繳械投降!乖乖滾下來伺候老子,我還能發發善心,賞你一個壓寨夫人的名頭!哈哈哈哈”
笑聲在死寂的庭院裡回蕩,顯得格外空洞和心虛。
未等練明嬌回應,兩名女衛已從别墅大廳門口走出。
二人身姿筆挺,臉上帶着毫不掩飾的譏诮:“就憑你身後那群吓破了膽的臭魚爛蝦?”
“他們之中,若有任何一人能活着邁過這道門檻,我的人頭,雙手奉上!”
“羅會長。”
練明嬌終于開口,聲音平淡如古井無波,卻帶着一種洞穿人心的漠然:“要不,你身先士卒,給你那些‘好兄弟’打個樣?”
她微微調整了一下槍口,仿佛在随意瞄準。
“别擔心,我這把槍裡,隻剩最後一發子彈了。”
“是專門,給你留的。”
輕描淡寫的回應,如同一盆冰水,澆滅了羅泉心中最後一絲僥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