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依舊端坐于主位,甚至重新拾起了那份慵懶的姿态,唇角勾起一抹病态的笑意。
“還是幹爹了解我。”
左鴻飛身體微微前傾,眼神玩味地打量着忘春秋,用一種近乎調侃的語氣說道:“幹爹,許久未見,您看上去老了不少。”
“是啊,”忘春秋順着他的話茬,随口應道:“過來讓我看看,你這一年,有沒有什麼長進。”
“算了,我怕您一巴掌拍死我。”
左鴻飛誇張地擺了擺手,掐滅煙頭,姿态慵懶地斜靠在太師椅上。
忽然,他話鋒一轉,眯起雙眼,譏笑道:“老家夥,這一年,不好過吧?”
“放心,”忘春秋的神情依舊平靜,但那平靜之下,是即将噴發的火山:“接下來的每一年,你都會比老子,過得更慘。”
二人的對話,宛若父子般娴靜淡然。
可言辭間的交鋒,卻讓在場的所有人,連大氣都不敢出。
随着忘春秋的耐心一點一點被消磨殆盡,他那張沉穩的臉龐,終于有了明顯的情緒波動。
那雙滄桑的眸子死死地、一瞬不瞬地盯着左鴻飛,凜聲問道:
“這一切,都是楊君指使你的?”
他直呼自己老丈人的名諱,口吻中不帶半分人倫敬畏,隻有無盡的寒意。
秦風站在一旁,敏銳地察覺到了這背後不同尋常的意味,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。
主位上,左鴻飛的神态依舊輕松,他勾起嘴角,輕笑道:“您一直不都知道嗎?現在還在這兒假模假樣地問個屁?”
“與虎謀皮,你個蠢貨!”
忘春秋眼神中殺機畢現,聲音森然地怒罵道:“整個春秋堂,誰不知道你是我幹兒子?!隻要你老老實實,本本分分,你屁股下的位置,早晚是你的!”
他的聲音裡,終于帶上了一絲痛心疾首的失望和不解。
“你何至于如此着急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