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星河灣的路上,駕駛者換成了紅纓。
宋彥留在了天台,又一次化身成專業的清道夫,将那片殺戮場上所有的痕迹,都抹除得幹幹淨淨。
夜色如墨,車内的氣氛略顯壓抑。
紅纓專注地開車,目不斜視,那張冷豔的側臉在流光溢彩的霓虹燈下,宛如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。
她不像宋彥,偶爾還會說幾句冷笑話來緩和氣氛,她的存在本身,就是一種冰冷的警告。
秦風也懶得自讨沒趣。
他搖下車窗,任由夜風吹散指間的煙霧,同時在腦海中飛速盤算着眼前的棋局。
顧長風,康友年,閻王殿這些浮在水面上的敵人,固然棘手,但尚有迹可循。
真正讓他感到不安的,是如同毒蛇般潛伏在暗處的林淮。
這家夥至今沒有任何動靜,林家那邊也查不到絲毫蛛絲馬迹,是最緻命的威脅。
不過,林若曦那邊正在布局,相信不久之後,就能逼蛇出洞。
“囡囡,并非燕子的親生女兒。”
忽然,駕駛位上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,突兀地切斷了秦風的思緒。
他偏過頭,略帶訝異地看向身旁的女人。
紅纓的目光依舊死死盯着前方的路況,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實:“她是我們戰友,‘重錘’的女兒。最後一戰,為了掩護我和燕子撤退,‘重錘’被炮彈直接命中,屍骨無存。”
她的聲音沒有波瀾,卻透着一股化不開的沉重。
“她母親是美麗國人,生下她不久,就跟别的男人跑了。寄養她的叔嬸,一個腎衰竭,一個尿毒症。”
“燕子知道内情後,放棄了回歸隊伍,選擇留在濱海,照顧她。”
“他所有的積蓄,也都以撫恤金的名義,匿名捐給了其他犧牲戰友的家屬。否則,你以為憑什麼能将他收于麾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