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唐的國防重心,一直在西北和東北。
誰能想到,一把尖刀,會從帝國柔軟的腹心。
——荊州,猛地捅進來!
從荊州到長安,中間隔着南陽盆地,一路向西北,穿過武關道,便是關中平原。
這條路,一馬平川!
一個微弱的聲音,帶着哭腔,從文臣隊列中響起,那是戶部的一名主事,他主管天下郡縣圖冊,對地理最為熟悉。
“陛陛下若叛軍若叛軍真有百萬之衆,且都是精銳,他們他們從襄陽出發,日夜兼程,騎兵為先,步卒在後七日最多七日,兵鋒便可直抵長安城下!”
“轟!”
這句話,如同九天之上的神雷,在每個人的腦海中炸響!
七日!
滿朝文武,有一個算一個,全都面無人色,身體搖搖欲墜。
幾個年邁的文官,兩眼一翻,已經直接癱軟在地,被身邊的同僚手忙腳亂地扶住。
七日!
這意味着什麼?
意味着長安城裡這些養尊處優的王公大臣,這些平日裡鬥雞走狗、飛揚跋扈的勳貴子弟,隻剩下七天的活頭了!
傳令兵的話還言猶在耳!
他們毫不懷疑,那樣的軍隊,在攻破長安城後,會做出何等恐怖的事情來!
血流成河?
屍積如山?
不,那太便宜他們了。
恐怕是滿門抄斬,雞犬不留!
恐慌,如同瘟疫,在殿内瘋狂蔓延。
“完了全完了”
“天要亡我大唐啊!”
“快!快去備馬!我要出城!我要逃!”
“逃?往哪兒逃?叛軍從南邊來,我們能逃到哪裡去?北上是突厥,西去是吐蕃,哪裡還有活路!”
竊竊私語變成了驚慌的叫嚷,又迅速被更大的恐懼壓下,化作絕望的嗚咽和壓抑的抽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