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百名禦林軍甲士,以一種令人窒息的嚴整隊列,沉默地湧入大殿。
他們的铠甲,是全大唐最精良的明光铠,每一片甲葉都擦得锃亮,反射着冰冷刺骨的寒光。
他們手中的武器,是長達一丈二的馬槊,鋒利的槊尖在殿頂光線的照射下,閃爍着嗜血的光芒。
他們每一個人,都身材魁梧,氣息沉凝。
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眼神空洞而漠然,他們不是活生生的人,而是一台台被精密制造出來的殺戮機器。
他們沒有發出一毫多餘的聲響,隻有甲葉碰撞的铿锵聲和整齊劃一的腳步聲。
這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,形成了一曲死亡的交響樂,讓整個太極殿的溫度,都下降到了冰點。
他們進來後,沒有絲毫遲疑,迅速地在大殿中央列成了數個方陣。
動作幹脆利落,行雲流水,顯然是經過了千錘百煉。
槊林如織,甲光向日。
無形的壓力,以他們為中心,向着四面八方擴散開來。
文官們被這股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,一個個面如土色,噤若寒蟬。
他們何曾見過如此陣仗?
這已經不是朝堂,這是戰場!
而他們,就是手無寸鐵,待宰的羔羊。
李林甫的雙手,在寬大的袍袖下,緊緊地攥成了拳頭。
他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,傳來一陣陣刺痛,但這痛楚,卻讓他混亂的大腦,恢複了清明。
不對勁。
太不對勁了!
陳玄禮,為何不領旨?
這些禦林軍,為何列陣于殿中,而不是直撲永王?
他們這架勢,不是在擒拿叛逆,更是在
封鎖退路!
一個可怕的念頭,如同毒蛇般鑽進了李林甫的腦海,讓他渾身的血液都涼了半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