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璘淡淡地吩咐道,“朕聽說,長安城的護城河裡,養了不少魚。别浪費了。”
别浪費了?
這是什麼意思?
衆人先是一愣,随即,徹骨的寒意,從腳底闆直沖天靈蓋!
喂魚!
新君竟然要将一位朝廷命官,扔進護城河裡喂魚!
這已經不是殺伐果斷了,這是暴虐!
是視人命如草芥的殘忍!
宋昱終于反應了過來,他發出了不似人聲的尖叫。
“不!陛下!饒命!陛下饒命啊!臣臣有功!臣可以揭發!臣可以揭發所有楊黨餘孽!李林甫!對!還有李林甫!他也不是好東西!他也”
他的話還沒說完,一塊破布已經被狠狠地塞進了他的嘴裡。
兩名士兵,拖着他那不斷掙紮扭動的身體,朝着殿外走去。
“嗚嗚嗚”
凄厲的嗚咽聲,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,然後,漸漸遠去,直至消失。
整個過程,李璘的表情,沒有絲毫變化。
做完這一切,他才将目光,重新投向了那個從始至終,都保持着五體投地姿勢,一動不動的老人。
“李相。”
李林甫的身體,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。
“現在,你還覺得,你有罪嗎?”
李璘的聲音,幽幽傳來,帶着玩味。
李林甫的心,沉到了谷底。
這是一個陷阱。
一個比剛才那個問題,更加緻命的陷阱。
剛才,他認罪,是向新君獻上忠誠。
可現在,在新君用如此酷烈的手段,處死了一個“罪臣”之後,再問他有沒有罪,其心可誅!
如果他回答“有罪”,那麼,他跟宋昱有什麼區别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