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的另一側,前太子李亨和他身邊的幾個兒子,李倓、李琚等人,也是面如土色。
“父王十八弟他”
李琚的聲音都在顫抖。
李亨的臉色比死人還難看。
他看着空蕩蕩的龍椅,心中五味雜陳。
父皇倒了,他這個太子卻沒能上位,反而被一個他從未放在眼裡的弟弟,用最粗暴的方式搶走了一切。
恐懼,嫉妒,不甘,還有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慶幸。
幸好,坐上那張龍椅的不是自己。
否則,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去面對那個手握數十萬大軍的安祿山,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喜怒無常、視人命如草芥的十八弟。
“都别說了。”
李亨壓低聲音,呵斥道,“從今往後,他就是君,我們是臣。管好自己的嘴,也管好自己的眼睛,不該看的不看,不該說的不說!”
李倓緊緊攥着拳頭,指甲都陷入了肉裡。
他看着李璘消失的方向,年輕的眼中,沒有恐懼,反而燃燒着熊熊的戰意和好奇。
他很好奇,這位十八叔,到底想做什麼?
他召喚出的那些神将,又是真是假?
而此時,朝臣們的議論,也漸漸從對新君的恐懼,轉移到了眼下最實際的問題上。
“如今長安城内,有冠軍侯等神将坐鎮,更有百萬大軍拱衛,想來那安祿山,是斷然不敢兵臨城下的。”
一名兵部侍郎稍微松了口氣。
“話雖如此,但不可不防。”
另一名老臣憂心忡忡,“安祿山擁兵數十萬,若是他見長安難下,轉而在河北、河南一帶割據稱王,那便是我大唐的心腹大患啊!”
“不錯,河東、朔方兩地,兵力早已被他抽調一空,郭子儀、李光弼兩位将軍手中兵力不足,如何能與叛軍主力抗衡?陛下剛才雖說要踏平範陽,但一個月的時間,是不是太”
這話他說了一半,便不敢再說下去,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。
一個月踏平範陽?
這簡直是天方夜譚!
李林甫聽着衆人的議論,渾濁的眼中閃過精光。
他緩緩開口,聲音不大,卻讓周圍的嘈雜都安靜了下來。
“諸位,不必驚慌。”
他捋了捋胡須,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