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瑟縮在殿中,不敢看龍椅上那個冷漠的新君,更不敢看階下那個瘋癫的舊主。
“哈哈哈哈”
李隆基指着那個風塵仆仆的傳令兵,聲音嘶啞地叫喊,“你看到了嗎!看到了嗎!這是範陽的兵!是朕的祿山兒派來的!他一定是聽到了逆賊篡位的消息,特地派兵來勤王的!”
他越說越亢奮,似乎已經看到了安祿山的大軍踏破長安城,将李璘碎屍萬段的場景。
他眼中的光芒,是回光返照式的熾熱。
“李璘!你這個弑父篡位的逆賊!你的死期到了!朕要親眼看着你被千刀萬剮!朕要用你的頭顱,來祭奠大唐的列祖列宗!”
傳令兵跪在殿中,頭顱深埋,身體因長途奔襲和殿内的恐怖氣氛而微微顫抖。
李璘終于動了。
他沒有理會李隆基的叫嚣,隻是對着那傳令兵,淡淡地擡了擡手。
“念。”
傳令兵的身體猛地一顫,他從懷中掏出一卷用蠟封好的竹簡,雙手顫抖地高高舉過頭頂。
一名侍立在側的宦官立刻快步上前,接過竹簡,恭敬地呈到李璘面前。
李璘沒有接。
他的目光,越過那卷竹簡,饒有興緻地落在了李隆基那張寫滿期待的臉上。
“打開,當着太上皇的面,大聲念給他聽。”
李璘的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太極殿。
那宦官聞言,立刻躬身應是。
他小心翼翼地掰開蠟封,展開竹簡,清了清嗓子,尖細的嗓音在大殿裡響起。
“範陽節度使,臣,安祿山,謹奏新君陛下”
開頭的幾個字,就讓李隆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。
臣?
他稱李璘為“陛下”?
不
不對
這不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