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0章(第1頁)

太極殿内,死寂一片。

他沒有再看殿下那些抖若篩糠的朝臣,而是将目光望向了遙遠的北方。

範陽。

安祿山。

一個在他看來,不過是跳梁小醜的肥胖胡人。

也配,向他效忠?

也敢,在他面前耍弄那套首鼠兩端、待價而沽的把戲?

可笑至極。

他李璘需要的,不是這種毫無忠誠可言的牆頭草。

他要的,是絕對的服從,是徹徹底底的掌控。

整個大唐的江山,從南到北,從東到西,每一寸土地,每一個子民,都必須匍匐在他的腳下。

安祿山這顆棋子,唯一的用處,就是用來祭旗。

用他那顆碩大的頭顱,來向天下宣告,一個嶄新的、不容任何挑戰的時代,已經到來。

李林甫依舊跪在地上,冷汗浸透了朝服,緊緊地貼在後背上,冰冷而粘膩。他不敢擡頭,隻能用眼角的餘光去瞥那高高在上的身影。

完了。

一切都完了。

幾十年的經營,幾十年的隐忍,幾十年的權謀算計,在絕對的、不講道理的暴力面前,脆弱無比。

他原本以為,新君登基,最需要的就是他們這些“老臣”來穩定朝局,安撫内外。他甚至已經準備好了一整套說辭和方案,準備在新舊交替的縫隙中,為自己,為李氏家族,謀求最大的利益。

可現在看來,他錯得離譜。

這位新君,根本就不需要什麼“穩定”,他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穩定。

他要的不是安撫,是碾壓。

他要的不是盟友,是奴才。

恐懼。

無邊的恐懼之後,一種更加荒謬的情緒,開始在李林甫的心底滋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