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笑了笑,拱手道:“太白兄,我等心中焦急,議論幾句,也是人之常情。莫非太白兄有何高見?”
李白瞥了他一眼,淡淡說道:“高見談不上。我隻知道,新君剛剛登基,根基未穩,内有舊臣掣肘,外有藩鎮虎視。他若是個聰明人,就絕不會自斷臂膀,将天下士子推到自己的對立面。”
杜甫聞言,眼前一亮,急忙問道:“太白兄的意思是,科舉還會如期舉行?”
李白臉上浮現一抹自信的弧度:“非但會舉行,而且,此次恩科,朝廷必将格外重視。”
“為何?”
“因為他需要人。”
李白一字一頓地說道,“他清洗了那麼多舊臣,朝中必然出現大量的職位空缺。這些空缺,由誰來填補?他更需要向天下人展示,他不僅能用武力奪取天下,同樣能用文治來治理天下。而開科取士,就是最好的姿态。”
這番話,條理清晰,鞭辟入裡,讓周圍的學子們都安靜了下來,陷入了沉思。
确實,這位新君雖然手段狠辣,但從他登基後的種種舉措來看,絕非一個隻懂殺戮的莽夫。
拒絕安祿山的投誠,更是展現出了非同的魄力和遠見。
或許事情真的沒有那麼糟糕?
就在衆人心中燃起希望的時候,一個尖利的聲音,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。
“哼,說得好聽!李太白,你以為你是誰?新君的心思,也是你能揣測的?萬一他就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瘋子呢?到時候,咱們都得跟着你倒黴!”
衆人循聲望去,隻見一個面色陰沉,鷹鈎鼻的青年,正滿臉不屑地看着李白。
此人是太原王氏的子弟,名叫王昌齡,也是一位小有名氣的詩人,素來與李白不睦,處處與他針鋒相對。
李白眉頭一皺,眼中閃過冷光:“王昌齡,你若害怕,大可以現在就卷鋪蓋回你的太原老家去,沒人攔着你。”
“你!”
王昌齡被噎得滿臉通紅,怒道,“李白,你少在這裡妖言惑衆!如今長安城是什麼光景,大家心裡都清楚!新君連太上皇都敢囚禁,還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?我看,這科舉八成是黃了!我們在這裡苦等,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!”
他這番話,再次将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,澆上了一盆冷水。
是啊,那可是一個連自己親爹都敢拉下皇位的狠人!
他的心思,誰又能猜得透呢?
人群再次陷入了騷動和絕望之中。
杜甫的臉色,也變得愈發蒼白。
與此同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