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官們紛紛低下頭，不敢與他對視。
那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。
他們見過先皇李隆基的威嚴，見過太子李亨的陰沉，但從未有一個人，能像李璘這樣，僅僅是一個眼神，就能讓他們感到恐懼。
李璘一步步走上丹陛，在龍椅前站定，然後緩緩轉身。
他沒有立刻坐下，而是用那雙冰冷的眸子，緩緩掃過階下的每一個人。
目光所及之處，官員們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。
崔渙和盧奕等人，雖然心中早有定計，此刻也不由得心髒一緊，強自鎮定地垂下眼簾。
“衆卿，平身。”
李璘的聲音響起，清冷，淡漠，不帶絲毫情緒的起伏。
“謝陛下！”
山呼海嘯聲音在殿内回蕩。
李璘這才緩緩落座。他沒有像以往的皇帝那樣，說什麼“有事啟奏，無事退朝”的廢話，隻是将手肘撐在龍椅的扶手上，食指輕輕地，有節奏地敲擊着那純金打造的龍頭。
大殿内，陷入寂靜。
時間，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李璘不說話，就沒有人敢先開口。
壓抑的氣氛，在殿内不斷發酵，要凝成實質。一些膽小的官員，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，後背的官袍都被浸濕了。
崔渙和盧奕對視了一眼，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。
這個李璘，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難纏。
他這是在立威，在用沉默來施加壓力。
但，他們五姓七望，豈是這麼容易被吓倒的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