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他怎麼敢!”
太原王氏的家主王承嗣猛地一拍桌子,茶水濺出,他卻渾然不覺,雙目赤紅地低吼,“他這是要與天下士族為敵!他是個暴君!”
“暴君?”
崔敬發出一聲凄涼的苦笑,渾濁的眼睛裡滿是絕望,“王兄,你現在才看明白嗎?他不是暴君,他比誰都清醒。”
“他從一開始,就沒把我們這些所謂的世家放在眼裡!”
“我等引以為傲的百年聲望,在他眼中,恐怕連個屁都算不上。他的刀,可比我們的筆,鋒利多了。”
這番話如同一盆冰水,澆滅了王承嗣心中最後一點僥幸。
是啊,刀。
李璘有刀,有數不清的,隻聽他一人号令的刀。
而他們有什麼?
幾個在朝中當官的子弟?
早已被清洗得七七八八。
富可敵國的财富?
在抄家面前,不過是為别人做的嫁衣。
遍布天下的門生故舊?
誰敢為了一個注定要倒的世家,去觸怒一頭已經露出獠牙的猛虎?
“範陽盧氏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。”
隴西李氏的一位族老,聲音微弱,帶着哭腔,“我聽說,不良人已經帶着旨意北上範陽,這是要要滿門抄斬,斬草除根啊!”
“斬草除根”四個字,像四座大山,壓得在場所有人喘不過氣來。
他們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