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牆上,大唐的玄鳥大旗在烈風中獵獵作響,旗幟下,是身披明光铠,神情肅殺的安西都護府将士。
高仙芝按着腰間的佩劍,站在城頭,俯瞰着這座剛剛被戰火洗禮過的城市。
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血腥與焦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,嗆得人幾欲作嘔。
數日前,他親率三萬安西軍,于此城下,正面擊潰了号稱三十萬的西域聯軍。
那所謂的三十萬聯軍,不過是一群被利益和野心撮合起來的烏合之衆。
他們以為大唐内亂,新皇登基,正是千載難逢的良機。
他們叫嚣着要“清君側”,要為太上皇“勤王”,實際上,不過是想趁火打劫,撕咬下大唐最肥美的一塊血肉。
然而,他們低估了安西軍的戰力,更低估了那位遠在長安的新皇。
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,聯軍土崩瓦解,屍橫遍野。
可高仙芝的心中,卻沒有半分勝利的喜悅。
他的目光越過城中還在燃燒的廢墟,望向東方那片無垠的荒漠。
他知道,一支更可怕的軍隊,正在靠近。
“大帥。”
副将封常清走上前來,聲音裡透着複雜的情緒,“冉闵将軍的乞活軍,已經到了城外十裡。”
高仙芝的身軀微不可查地一僵。
冉闵!
乞活軍!
“殺胡令!”
這三個詞,就像三道驚雷,在高仙芝的腦海中炸響。
長安的诏令,八百裡加急送抵安西。
當他展開那份用血色朱砂寫就的诏書時,這位身經百戰、見慣了生死的大将,第一次感到了手腳冰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