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不是已經被軟禁在東宮的太子嗎?
“朕要你,親自去送。”
李璘命令道,“告訴他們,這是朕登基以來的第一場家宴,務必賞光。”
“末将遵旨。”
陳玄禮的聲音有些幹澀。
“去吧。”
李璘揮了揮手,轉身走回禦案前,重新坐下,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插曲。
陳玄禮站起身,躬身後退。
每一步,都感覺腳下的金磚冰冷刺骨。
他不是袁天罡那種混迹于詭谲秘術中的人,但他執掌禁軍多年,對殺氣有着野獸直覺。
這哪裡是家宴,分明是一場鴻門宴!
那份所謂的請柬,就是催命符!
三日之期未到,一張張鎏金的請柬,便由身着明光铠的禦林軍校尉,送到了長安城内各個顯赫的府邸門前。
而送往七大世家家主府上的請柬,則由禦林軍大将軍陳玄禮,親自策馬送達。
博陵崔氏府邸。
家主崔彥嵩,一位年過半百,須發皆已花白的老者,正坐在堂中品茶。
他神态安詳,長安城的風雲變幻,都與他這清淨的宅院無關。
當管家連滾帶爬地跑進來,聲線發顫地喊出“陳玄禮将軍親自登門”時,崔彥嵩端着茶盞的手,穩穩地停在了半空。
“請他進來。”
片刻後,一身戎裝,面容堅毅的陳玄禮大步走入廳堂。
他沒有解下腰間的佩劍,渾身的肅殺之氣,讓整個廳堂的溫度都降了幾分。
“陳将軍大駕光臨,有失遠迎。”
崔彥嵩放下茶盞,起身拱了拱手,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微笑。
“崔公客氣了。”
陳玄禮還了一禮,動作不苟,“末将奉陛下之命,特來為崔公送上請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