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眼前的李隆基,這個本該被吓得屁滾尿流的老頭,此刻卻擺出了帝王的儀仗,用一種他從未領教過的方式,與他對峙。
這不是武力的對抗,而是一種身份、一種氣度、一種根植于血脈與曆史的威嚴的碾壓。
冉闵可以殺人,可以屠城,可以視萬物為刍狗。
但他,終究隻是一個武将。
而李隆基,哪怕再落魄,他也是一位帝王。
李隆基沒有再看冉闵一眼,他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傳令官。
他緩緩轉身,對着身後的内侍和官員,用一種不容置喙的口吻下令。
“傳本宮旨意,于曲江芙蓉園,設宴犒賞三軍!”
“将宮中最好的禦酒、最肥美的牛羊,都給本宮送過去!”
“告訴禦廚,拿出他們所有的本事!若有半分怠慢,本宮唯他們是問!”
他一番話說得行雲流水,帶着長年發号施令養成的絕對權威。
那些原本屬于李璘的内侍官員,竟在一瞬間被他的氣勢所懾,下意識地躬身領命。
“喏!”
他的背影,不再搖晃,不再佝偻。
那是一種哪怕身處末路,也要維持着尊嚴的孤傲。
李亨此刻也終于停止了幹嘔,他癱坐在地上,滿臉污穢,呆呆地看着自己父親的背影,眼神裡充滿了迷茫。
他想不明白,父皇明明已經什麼都沒有了,為何還能
還能有如此的氣勢?
恍惚間。
李亨似乎明白了。
太上皇李隆基,接受了太上皇的身份!
李亨也從李隆基的背影,看出了四個字:帝王末路。